我是太子的白月光,死在了他最爱我的那一年,我看他日夜思念我又看他彻夜与人欢好
我是太子的白月光。
死在了他最爱我的那一年。
我看他日夜思念我,又看他日夜与人欢好。
那是我死后的
第十年
我重生了。
1
起初那女子来时,我以为是哪方势力派进来的探子。
“殿下,殿下,民女真的能看到太子妃的亡魂,就在您周围,您要相信我。”
“拖下去,满口胡言!”
然后那疯疯癫癫的女子就如同中了邪一样在地上猛烈地抽搐,再睁开眼,行了个标准的宫礼,像换了个人。
“殿下”
她这样唤我的夫君,连我都有片刻怔忪。
太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,我甚至看到他两颊的肌肉都微微颤动。
“安安?”
太子从软榻上下来,快步到那女子面前就要扶她起来。
殿下动容的模样让我也不禁泫然欲泣,鬼魂是不能流泪的,阴气泄出,不益于殿下的康健。
我使劲把眼泪憋回去,几乎要咬碎了牙才能忍住,憋的胸口生疼。
“殿下,妾日日在这宫里徘徊,万分痛苦。”
“痛?你哪里痛?”
“看到殿下因为妾备受煎熬,妾就心痛,只留下殿下一个人,妾先行一步,实在是不忠,不知要怎样向殿下赎罪。”
“这是什么话,没能守护好你,是我的错。”
“这段时间,妾因为担心殿下,没能往生,现在,妾恳请殿下,放妾走吧。”
“你要我,放手?你要去哪里?”
那女子叩首行了大礼,太子通红着眼眶,紧咬着牙关,有些不敢相信地大声质问。
我终究是没能忍住,沁出一滴泪来,四周瞬间起了阴风,那女子眼珠子一转,干脆借机,晕了过去。
若不是我反复从她面前飘过,确定她看不到我,这一手装的,连我都要信了。
太子吩咐人将她拉了下去,秘密留在东宫,做近身侍女。
之后殿下召了他的亲侍许方舟大人来东宫议事。
太子赵钰立储搬进东宫不足月余我就遇刺被害,自此,太子再不肯纳新人,一拖就是十年。
官家年事已高,逐渐不问朝事,现在前朝暗涌,一派是拥立太子的保皇派,另一派则是以东厂厂公乌云月为首,狼子野心。
无论系哪一派,都不停想往这东宫塞人,那女子,绝对不简单。
“那女子如何得知孤能看到鬼气。”
那根本不是鬼气,显然是有人捣鬼。
可是没人能听到我说话。
我急的不停在两个人头上飞,恨不得直接钻进他们脑袋里。
“想来是与太子妃有渊源。”
殿下不欲再听,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,片刻后又问
“如今京中官家小姐频频失踪的案子,可有进展了?”
许方舟也皱紧了眉头,一脸担忧:“尚未,这样下去,前朝只怕要出大乱子了。”
两人又开始说起前朝政事,我不懂,但是我打算飘去看看那个假扮我的女子,没准能找到什么线索。
那女子此刻被关在侧院下人房里,正骂骂咧咧地收拾东西。
“什么狗屁太子,这么难伺候,我都让他满意了,还关着我!”
“要不是小爷我马有失蹄被那个姓许的抓进了牢里,至于想这装神弄鬼的馊主意吗”
“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,如今这京中小姐频繁被掳,人心惶惶,还是得出去避一避,不能让人发现我的身份。”
我心下一惊,这女子果然有问题。
我飘回太子殿里,太子已然睡下,紧皱着眉头,额前是细细密密的汗,又做噩梦了。
太子的忧郁症,愈发严重了,几乎夜夜难眠。
鼻子一酸,狠吸了一口气。
太子猛地睁开眼坐起来,像溺水的人终于吸到了空气,拼命喘着粗气。
他几乎凝成实质的难过让我的魂体都更凝实了一些,我的心又沉了几分。
我明白,一直留在他身边,对他并无益处。
可要我怎么舍得,怎么舍得要他忘了我。
在王府五年,恩爱两不疑。
我始终记得我们大婚之前,乳母拉我试嫁衣,他非闹着也要跟过来,我站在屏风后由着麽麽给我梳妆。
他装作不小心撞倒了屏风,看到我那一刻,他眼睛那么亮,比夜晚的星星都亮。
夫君啊,我的阿钰啊。
2
那女子最近跟着太子身边的掌事麽麽学礼教,闹的东宫鸡飞狗跳,不过也确实是让这东宫里,难得地添了几分人气。
我不守着阿钰的时候也总爱飘在她身边,她脑子里总有很多有趣的想法,鲜活又灵动。
这么几日下来,我瞧着她也的确没什么坏心思,是个容易心软的疯丫头。
她去给殿下送膳,发现殿下吃得很少后,会又一次鬼上身,教训他多吃一些。
有她陪着,殿下胃口确实好上了许多。
夜晚她当值,殿下难眠她便与殿下讲故事,她知道许多奇闻逸事,连我都听的入迷。
看着殿下气色一日日好起来,日渐恢复当初丰神俊朗的模样,我也松了口气,心里却还是悬着,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。
眼看又临近我的祭日了,每年这个时候,太子总是更加阴郁,郁气难消,甚至要病上许久,我一刻都不敢离开,就守在太子身边。
“蕊娘”
太子揉着额角,唤那丫头过来伺候,那丫头不知又在外面跟许方舟斗什么嘴,听闻瘪瘪嘴磨磨蹭蹭才走过来。
“嘴上都能拴驴了,谁又惹你了?”
“还不是许方舟,什么事都办不好,还大夏第一才子呢,菜子吧他。”
说完麻利地跪坐下把太子的头放到她膝上一下一下揉着,嘴里哼着我以前常哼的小调。准是缠着李麽麽教她的,她倒是会磨人。
太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,蕊娘看着太子发呆,我看着他们两个发呆。
恍惚中仿佛回到了王府。
“安安!”太子疾呼一声,从床上坐了起来,满头大汗。
又做了噩梦。
他眼里惊恐未散。
蕊娘凑上去查看。
我也被吓住了,下意识冲上去抱住他。
却从他身体里穿了出去。
阿钰猛地就把蕊娘搂进了怀里。
“不要走,不要离开我。”
蕊娘先是愣住了,随后一下一下拍着阿钰的后背,学着我的样子,声音轻柔。
“阿钰不怕,只是梦而已,我不会离开你的”
我看着相拥的二人愣在原地。
阿钰像突然回过神了,推开蕊娘。
“抱歉,孤……”
“您是将我当作太子妃了吧,要我现在召太子妃娘娘的魂魄附身吗?”
“附身,对她有伤害吗?”
“娘娘在世间逗留太久了,魂体不稳,我也不清楚会不会有伤害。”
“不必了”
想来,哪怕是有一点可能会伤害到我的,他都会拒绝吧。
“你下去吧,今晚不必在这了。”
蕊娘跪在下面,始终不敢抬头,红着脸逃一样离开了寝殿。
太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。
我女红学的不好,向来不爱动针线。
他却会撒娇,说别人的夫君都有,他也要,这才有了这个四不像的香囊。
“安安,我好想你。”
我飘过去,手贴在他的脸上,他一滴眼泪划过,烫的我整个魂体都闪了闪,我却不忍松手。
此时殿里突然传来了怪异的声音,太子像是看到了什么,突然抽出佩剑,在殿内不停地砍,嘴唇还翕动着,好像是在说对不起。
我不知道他对不起谁,只冲上去拦他,却从殿内穿了出去,我寻着声音的来源,在后院看到一个奇怪的装置。
几个竹子并排绑着,上面挖了气孔,一半埋在土里,风一吹,就会发出怪异的声响。
此时,恰好太子清醒过来,带着人出来寻声音,我看着走在最前面打闹的太子和蕊娘,有意提醒他们,就故意弄出阴风,声音更大了,阿钰吓了一跳,躲在蕊娘身后,蕊娘咯咯地嘲笑他,然后壮着胆子过来查看。
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,被那竹排绊了一脚,最后确定是竹排发出的声音,两三下把竹排踩烂就快速走了回去。
“是有孤魂野鬼在此,殿下不用担心,已经被我收拾了。”
这明显是有人在搞鬼,当初刺杀我的那波人,如今又坐不住了。
太子一行人往回走,我正要跟着飘回去就看到有黑衣人翻进来,拿走了蕊娘不小心落下的手帕。
我有心跟着黑衣人去查探,一路跟到东宫外,被一道无形的墙弹回来。
我不能离开东宫范围三丈内,只得飘了回去。
太子寝殿,蕊娘正在为阿钰更衣。
“嘿嘿”
“你要干什么?!你要脱我裤子吗?”
“这不是宫女的本分吗,李麽麽教我了,不听话是要砍我头的。”
“你别过来!啊!别过来!”
两个人在床上闹成一团,看着如此鲜活的殿下,我甚是欣慰,心里却又像塞了浸透水的棉花一样,又闷又疼。
这些画面对我来说无一不太过残忍,我飘出寝殿,今日是许方舟当值,我与他一同坐在了太子寝殿的屋顶上,这月亮真圆啊,怎么,无人来看呢。
没一会儿,蕊娘又逃一样的离开了寝殿,里面不知道是怎样一副光景。
我再没心情进去看。
许方舟也追了出去,他对蕊娘,也上心的紧。
这圆月,只有我有欣赏的福气。他们都没福气看。
3
又到了一年我的祭日,这次太子却格外安静,因为蕊娘说
“殿下,娘娘逗留在世间,损耗的是她下一世的福德,若再不让娘娘转生,怕是娘娘下一世难有福报。”
其实我不在意下一世
我只想看着我的阿钰安康
后半夜我跟着蕊娘飘回了她房里,蕊娘端了火盆为我烧纸,说了好多话。
“太子妃娘娘,民女决定帮助殿下,帮助殿下忘了您,重新振作起来。”
“娘娘,外面都对东宫虎视眈眈,殿下绝不能这么颓唐下去,您是个顶好的人。”
“我日日在这东宫,起初对太子殿下满心怨愤,后来又被他对您的情谊感动,甚至吸引,娘娘,我真的想帮助太子殿下。您下一世,会有福报的。”
我心里五味杂陈,不知道怎么飘出去的,失魂落魄地在东宫晃荡了一晚,抚过这东宫后院,每一寸草木。
我再难过心里也清楚,她说得一点没错,太子只有忘了我,才能专心政事。
第二日殿下依然郁郁寡欢,蕊娘想尽了办法也没能逗他开心。
最后她咬咬牙,跪在了下首。
“殿下,昨夜娘娘给奴婢托了梦。”
殿下忽然抬起头来瞧她,眼神冰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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